教训了半天,吕本才一挥袖子放过他。表情冷然,“说,你这是怎么搞的,莫非昨夜又去那拂晓阁了?”“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到自家娘亲走了进来。打量着吕王氏的神色,吕道冲不禁压低了声音。“您很快就知晓了……”“嗯?”吕本闻言有些不明所以,这时,吕王氏开口了,听起来语气不善。“冲儿,娘有事要和你爹说,你出去吧。”“是。”吕道冲踉踉跄跄地出了房间,刚迈下台阶就听见自家亲娘尖锐的大嗓门。“吕本,我王氏可不是好惹的,那福生指环你必须得给我买回来!”“什么东西?”“惯会装模作样的!快点去取银子来!”“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吕本你心虚了是不是?天杀的,你要是把指环名额送给外面那些贱人我饶不了你!”“我怎么就心虚了?什么指环什么名额我根本就听不懂。”“我看你就是把名额给用掉了!吕本!当年你不着调就算了,如今都当爷爷了还不正经,老娘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要上天!”“啪——”清脆的巴掌声异常响亮。“砰”的一声,吕本推开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左脸上还带着个清晰的巴掌印。“气煞我也,老夫明日便上奏给皇上!”一句话说的有些含糊,细看去竟是少了颗门牙。刚说完,吕王氏的声音紧随其后。“老娘不管这些,福生指环你必须得给我买来!”“行了,给你买就是!”跟秦淮河这样心照不宣的地点扯上关系。还有昔日那些纨绔子弟们的做法,不过一日时间。整个金陵城的名门世家,家中的正妻纷纷强逼着他们来购买福生指环。另一边。因为生意的火爆,朱雄英买了不少的米面盐油分给那些老兵,就当是发福利了。摊到各自的头上数量并不多,可是众人却是头一次收到这样的心意。没过多久,一半以上的人又将这些东西给送回来了。“国公爷,咱兄弟们这段时间吃喝全靠殿下,哪里还好意思收他的东西啊!”“对啊,殿下就是咱救命恩人,不然我们一辈子都废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是啊……”望着眼前一张张沧桑的面容,蓝玉表情复杂。太孙说的没错,这些袍泽可都是大明的功臣。他们不想再被当成废人来看待。“拿回去!老子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殿下说了,你们都为大明流过血,是有功之人,发点福利怎么了?你们该得的!”老兵们怔怔地看向蓝玉。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蓝玉拉起缰绳就骑马走了。蓝玉离开后,王石头拎着沉甸甸的粮食袋双眼猩红。“殿下未来是我大明国君。”“旁人我不管,咱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倘若有人给殿下惹祸。”“咱王石头亲手弄死他,谁都不放过!”“这皇帝一定是殿下来当,换成别人,咱王石头不认……”奉天殿。殿内灯火通明。处理完所有的政事后,朱元璋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坐于龙椅上闭门沉思。烛光映照之下,那张威严肃穆的脸上带着令人看不透的神色。约莫一炷香后,冯贵低声对朱元璋耳语一句。“皇上,大虎回京了。”闻言,朱元璋立马睁开眼睛,沉声道:“宣。”过了一会儿,一身风霜的大虎大踏步进了殿内。“皇上,卑职幸不辱命。”朱元璋没说话,只用眼睛看向大虎。大虎恭敬地把随身携带的木盒子呈上去,打开后,是一个木制的头颅。“皇上猜的没错,卑职赶往青田后第一时间去了诚意伯的目的,掘棺后,里面并无尸体,只这头颅在其中。”听着大虎的禀报,朱元璋脸上沉色尽散。“哈哈哈,咱就知道!刘伯温那老东西还活着!”语毕,朱元璋心里琢磨了一下,“他没死的话,今年该七十一了吧?”大虎板着脸没说什么,之后问道:“皇上,可要张贴告示抓人?”“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把鱼惊到了怎么办?把刘伯温的画像交给锦衣卫,暗中去查。”“是。”吕府。福生珠宝一夜之间名声大噪,金陵城内无人不知。金陵的波斯商人也大感惊奇,因为,他们虽占据着琉璃的买卖市场,但其手中并无烧制琉璃的配方。每年,他们都是横越千里,从突尼斯人手里购得琉璃,再拉回大明来卖。然而,这些不远千里运回来的琉璃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福生珠宝铺子里的琉璃比起来,可谓是天壤之别。他们运回来的琉璃色彩不均,有的还带着杂色。而福生珠宝铺子里就连展柜用的都是晶莹剔透一丝气泡不含的无暇琉璃。江南士族的人看着这架势不由登了吕家的门。尽管日后吕家的名声不可能好,可现今的吕家分量依然举足轻重。毕竟吕家很有可能会出一位国母啊!此事一出,几位言官还是以吕本马首是瞻。“吕大人,下官确定,福生珠宝烧制琉璃的手艺是宫中所有,背后操纵人正是太孙和凉国公。”“皇室子弟,太孙之尊,竟做出此等与民争利一事,岂不给皇室蒙羞!”“……”吕本哪里不知道,如今救吕家声名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朱雄英拉下马,扶持朱允炆登上皇位。到那时,他吕本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这天下文人,又有几人敢再提那句“为众人谋生者,不可使其葬于人心”?吕家,还是那个吕家。在场之人对朱雄英极尽贬斥,正当大家热血上头,说好了要上书弹劾朱雄英时。一位面容方正的文官对着吕本拱拱手:“吕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弹劾太孙事关重大,还需慎之又慎,下官觉得,眼前正有一人可用。”“谁?”“凉国公。”闻言,吕本看向这人的目光认真了些,管家附耳提醒:“老爷,这位黄子澄大人是今年的探花郎,如今任翰林院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