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已经骑着马在应天城里找了好几个来回,却依然没有发现朱雄英的踪迹。连锦衣卫都几乎倾巢而出,快要将京城到蓝家庄的路掀个底朝天。也是没有发现朱雄英的痕迹。李善长对着朱元璋劝解道。“皇上,太孙应该并未出城,臣已经查过,所有城门都没有发现太孙出城的踪影。”“要是被坏人藏在了箱子里呢?”“这……”李善长顿感失语。应天府的常住人口可有足足几百万啊!不要说一天了,哪怕只有一个时辰应天内进出的箱子就不知有多少。今日一早到如今这么长时间。约摸着离城的车马都得成百上千了。此刻的朱元璋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无比害怕自己的孙子遭遇任何不测。“善长,人手若是不足,可直接用咱的令牌,去城外调兵就算是把应天给我翻过来,也要把咱大孙找到!”“是!”……秦淮河旁。朱雄英带着几百两银票,悠游自在的来到了秦淮河旁。这地方绝对安全。朝中那帮老家伙就算想破了脑袋,也绝对想不到朱雄英没藏到什么角落,而是居然光明正大地来到了秦淮河。秦淮河的娱乐事业还是相当不错的,若是无聊了还可以在这里听听曲儿。朱雄英也没有太过扭捏。用银票租了一条画舫便在秦淮河上游玩起来。尽管那些人找不到自己在这里,可总会有些不认真办差的人会偷偷溜来这里消遣。画舫还是会更安全一些。酷热的夏季已经快要结束。秦淮河畔也不再如之前一般热的人心慌。恰是游玩的好时候。两岸边还有许多商贩在叫卖。朱雄英倚在窗边愉悦的瞧着这热闹的景色,一种悠然自得之感在心里升腾起来。秦淮河岸边。有一个小姑娘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与朱雄英一样。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身上穿着豆绿色的襦裙,看起来很轻薄,裙角的暗纹在阳关下若隐若现。少女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接连看了好几个摊位,声音清甜,绵软轻柔的南方音色惹得不少人注目。可就在这时。一匹骏马从不远处疾驰而来。背上的人还不断地高声喊着。“让开!快让开!颖国公府办差,都躲开!”四周的人群赶紧避让。那少女也急忙向岸边躲去。但这小姑娘的运气似乎并不怎么样,竟一个没站稳,直直的落进了水里!朱雄英自然也听到了落水的声音。附近往来的船夫其实有很多。但大多数人只当个乐子看。“这姑娘真有意思,再热也不能直接跳下去玩水啊!”“这叫人看见还以为是掉下去的呢,哈哈哈哈。”“……”应天的百姓都是从小在水边长大,都是会水的。这群人似乎是忘了,一个人要是根本不会水的话。溺水之时是很难发出声音的。那姑娘在水里不断的扑腾着,却是喊不出一句话来,面色惨白一片。朱雄英看情况不对,迅速跳入水中。幸好自己前世学过一段时间游泳。但愿不要生疏了才好。附近的百姓看见朱雄英跳进水里之后。才发觉出似乎有些不对劲。那小姑娘这一会儿似乎没有刚才扑腾的厉害了。难不成是出事儿了?旁边的船夫们赶紧接二连三的跳下水去向朱雄英和女孩的方向游去。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几个船夫就和朱雄英一起将那女孩带上了岸。也许是由于自身体弱,之后又在河里呛了几口水。等被救上来的时候,那女孩已经没了气息。围观的人不由得有些惋惜。“这小姑娘怎么也不喊救命呢?”“年岁才这么小,实在是可惜啊!”要是能早点发现不对下去救人的话,这孩子应该就不会出事了。太可惜了。朱雄英看着面前的少女皱起眉。思索再三之后,朱雄英终于不再犹豫,把救人放在了首位。上辈子,朱雄英也学过一些关于溺水的急救知识。明白眼下最有效的法子就是人工呼吸。想到此处,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迅速将少女身体放平,同时检查少女口鼻中有无异物,确定无异物后,便低下头将新鲜空气不断地吹进女孩的肺部。一边人口呼吸,一边用力按压着少女的胸口。朱雄英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男女之别,也没去管路人们惊异的眼光。他想做的只是赶紧将人救过来。朱雀街头。傅友德带着府上的下人们正仔细搜寻着朱雄英的身影。但过了一会儿后,傅友德恍然发觉人群里少了一个人。“让儿去哪了?怎么还不来?”傅友德口中的“让儿”是自家小儿子,傅柔嘉的小叔。傅让此人,相较于傅友德长子傅恭,让人操心得不行。这么关键的时候,他人居然消失了!傅友德心里火气瞬间就涌了上来,沉声道:“那个孽障又跑到哪里玩乐去了?!”在傅友德的沉容质问下,身侧的老管家犹豫半晌开了口。“老爷,小少爷去、去秦淮河那边寻太孙了……”“什么?!”傅友德怒气更甚,若是傅让在场,他绝对大耳刮子抽过去。“逆子啊逆子!他有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太孙还下落不明,他胆敢去寻欢作乐?!”傅友德当即上马朝着秦淮河畔而去。管家见状,连忙招呼着府上下人跟了过去,傅柔嘉自是也坐上马车跟在后面。拂晓阁。傅让正大摇大摆地走进阁内,准备好好寻找一下朱雄英的踪影,这期间,若是误入了哪位姑娘的房间,也是正常的吧?傅让手上摇着折扇,脸上噙着笑意,正准备踏上二楼。拂晓阁外忽地响起一阵马蹄声,旋即,大门被人用重力踹开。傅友德手拿马鞭,面色威严,一眼就看见了要往人群里躲的傅让。他怒喝一声,“逆子,你还往哪里躲?!”一旁的客人一看傅友德这一行人的阵仗,忙将傅让给推了出去,哪里敢多管闲事。拂晓阁的老鸨更是一声不敢吱,生怕傅友德一个发火,直接把这拂晓阁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