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泽哥哥,我跟老夫人不会碍你的事,我们乖乖待在府里,不打扰你做大事。”付老夫人跟着道:“是啊丰泽,怎的就非要我们走呢?”付丰泽只当付文莹担心她,转回头来劝老夫人:“娘,听我的,赶紧走。”付老夫人还想辩几句,付丰泽不给她机会,他招招手,下人立马去了。他则带着付老夫人跟付文莹,半强硬的一手拉一个往后门去。付文莹更不愿了,她灵机一动,赶紧道:“丰泽哥哥,我走了,俊良跟如莲怎么办?如莲还小。”付丰泽头都没回,显然早就拿了主意:“带着一起走。”没过多久,付丰泽的人把付老夫人、付文莹的行李,还有付俊良跟付如烟,都给带来。马车停在门外。“娘,文莹,你们带着俊良,好好照顾他。”付丰泽最后嘱咐着。他回头,往院里瞧,正值初夏,院里蚊虫嗡鸣,听不见旁的。夜长梦多,付丰泽又开始催:“俊良,快扶着你祖母跟你娘,赶紧上车,快走。”付俊良晕乎乎地被带来,付丰泽又说这样的话,他不解,但只能听命。付俊良先扶抱着女儿的付文莹上马车,付母站在马车下,知子莫若母,付母觉得不对劲儿。得是多大的事情,儿子才会叫她们先走?还是送去几百里外的乡下。“丰泽,你跟娘交交底儿,到底出什么事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问东问西!再耽误就要被发现了!付丰泽烦躁不堪。“娘,儿子心里有数,您就别问了,耽误了时辰,可就走不了了。”付丰泽急坏了,也不用付俊良特意下来搀扶,他亲自扶着付母的手臂,让她踩着车梯上去。付母满眼不舍。“丰泽,万事小心,娘等你来接。”付丰泽赶紧点头,扬起手臂,摆了摆道:“儿子省得,您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您等着,儿子一定给您挣一个诰命回来。”付母欣慰一笑,进入车里。车夫扬鞭,马儿痛叫。付丰泽脸上兴奋溢彩,仿佛已看到事成之后的美好景象。忽然,一队佩刀持盾的府兵从公主府后门两翼涌出,脚步声沉重统一。仿佛大战之前擂台的鼓点。马车被团团围住,付丰泽也不能幸免。付丰泽眨眨眼珠,他想不明白,许颖微的亲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马车内,付俊良发现马车迟迟不动,外边还传来奇怪的声音,他钻出来,“怎的还不——”付俊良弯着腰,眼珠瞪得老大。这些人举着火把,不会是来逮他们的吧?!“俊良,外面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亮堂堂的?”付文莹在马车里喊。付俊良想回答,可府兵都拿着刀,刀光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脆冷的光。他吞咽着口水,到底没敢吭声。付文莹抱着孩子不方便,透过帘子往外瞧,看到外边的光景,表情跟付俊良一模一样,腹中忽的绞痛,她哎呦一声,怀中的付如莲差点儿脱手。付老夫人察觉不对,也出来了。看到熟悉的、那天将她堵在嘉乐居的许颖微的亲兵,付母眼珠颤悠,她扶着车门框,才勉强稳住身体。付母急急看向儿子。“丰……丰泽?这是怎么回事?”付丰泽的嘴唇在颤,摇曳的火光映出他脸上的惊恐与无措。“娘,文莹,你们快下来,这是要上哪儿去?”付丰泽大声说。“丰泽,你在说什——”付母愣了。“娘,你说说你,要回乡省亲,什么时候去不成,非要现在。”付丰泽骂骂咧咧,“还有你,付文莹,你也跟着添乱,还把俊良也带上了,俊良还要念书,耽误了俊良的功课,看我怎么收拾你!”付丰泽破口大骂。唱戏一般。三人被骂得三脸懵逼,也只能低头老实受着。付丰泽骂完了转过来,对府兵头领道:“你也看见了,我们是公主府的,不是贼人,你们去别处巡逻吧。”统领右手压刀,左手横于腹前。付丰泽心里“咯噔”一下,人下意识往后缩。忽然,统领动了,向侧边移开。付丰泽抹了把汗,“原是一场误会,统领,让我娘跟我表妹走吧。”“走?你们要上哪儿去?”府兵的包围圈裂开一道口子。许颖微跟被陆大人抱在怀里睡眼懵懂的付如烟,豁然出现。付丰泽:!!他握紧拳,额头上很快就布满汗珠。忽然冒出的府兵,还有许颖微……他们早就布好陷阱,就等着他往里钻!他中计了!!付丰泽心里悔恨,浑身的血都往眼睛里灌。他睁着血红的眼,竭力隐忍,与往常一般道:“颖微,这么晚了,还没睡呢?”付丰泽表露关心,他朝许颖微跟付如烟走去,假模假样地想去牵许颖微的手。许颖微毫不迟疑地拍开。“早都睡下了,统领派人传信,说外边动静太大,本宫还以为是哪路盗贼,敢来公主府打劫。”许颖微面无表情地说。“误会,真的是误会,这不,娘要回趟乡下,顺便去探望文莹的亲人,就把她也带上了。”付丰泽说出刚刚编好的谎话。只要把许颖微糊弄走就好,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着,许颖微怎么可能发现?他太杞人忧天了。付丰泽放松些许。许颖微笑道:“是吗,俊良也跟着一起?不去学堂了?”付丰泽赶紧把付俊良揪下来,骂了几声,才对许颖微道:“这孩子玩儿心大,非要跟着,我拦不住,我现在就叫人送他回院子去。”到处都是许颖微的府兵,他能支使谁?谁又会听他的?他的目光早在场诸人脸上绕了一圈,后道:“算了,我亲自送他回去,颖微,你也回吧,烟儿困得都打盹儿了。”【迟来的关心比草贱,当本郡主是什么很缺爱的人吗?搞笑呢!】付如烟皱着鼻子,腹诽着。听付丰泽胡扯,付如烟翻白眼的同时,人也清醒了。她从陆大人怀里下来,小步跑到许颖微身边,扬起脑袋,一脸天真地说:“父亲,里今天好怪。”这小丫头又跑出来坏事儿!怎么哪儿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