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清观见不到他的人,是因为薛城无心名利,早就走遍大江南北,一路上捉鬼除妖,做好事积功德。三清观周边的百姓,都对其称赞有加,因为薛道长帮忙捉鬼除邪祟,只会收一文钱的报酬,这多年了,皆是如此。夜丞彦闻言,登时对薛城更加敬重。他心想,楚南璃果然是在半路出家的,与薛城道长的道心相比,果然是天差地别。查清楚了薛城的底细,夜丞彦就放了心,当即就与薛城在元秋山设下法阵。后又保穆武帝的龙气,又改了改长秋殿的格局。等做完这些,已经是大半个月后,帝后已经带着众臣和官眷们从京都出发。前头有一千禁军开路。帝后的马车自然是走在最前面,随后就是夜司珩和各个王爷的马车。至于王公大臣,自然是按职位权势高低排列。今年的安阳侯府因与昱王府的亲事,车队也排到了前头。老太君年事已高,沈氏也要留在府中看管内宅,两人自是不凑这种热闹了。楚烁和钱姨娘回了洛阳,所以此次去元秋山就只有四人。南璃和大嫂萧婉仪一辆马车,楚炀和楚炎又是一辆。萧大人虽是三品官,但京都有爵位的王公大臣何其多,萧婉仪先前自然没资格跟随圣驾来秋猎。此次她能来,是沾了夫家的光。从京都到元秋山要走大半日,中途歇息的时候,夜司珩便带人走了过来。青锋一招手,王府的小厮和侍女就立即铺好席子,摆上了各式各样的食物。速度之快,丰盛程度,令人咂舌。夜司珩没有率先坐下来,反而先朝着萧婉仪道:“大嫂,请。”“啊?这……九王爷真是折煞我了。”萧婉仪身子抖了抖,有些惊恐。。她哪儿敢先落座啊!“我与阿璃定了亲,就快是一家人了,尊敬长辈,这是应该的。”夜司珩面色如常,“四哥,五哥,请。”楚炀和楚炎更是惊恐。九王爷,你好歹比我们年长了四五岁啊。这一声哥,我们哪儿受得起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坐。南璃无奈,便拉着夜司珩先坐下,道:“我尚未嫁你,你别讲究这些了。”随后,她再招呼着家里人坐下,让他们不必紧张。三人咽了咽口水。他们与穆国战神坐在同一张席子上,还要一起进食,哪能不紧张。要数脸皮厚,还得是谢北翰。他虽然也有些惧怕夜司珩,但他自家带的膳食不够丰富,就硬凑过来扫荡。可怜那三人最后是草草吃了两块烙饼,他们一个个就说饱了,随后便跑了个没影。谢北翰一见人跑了,就再拿了两块好吃的烙饼,口齿不清:“九王爷,六妹妹,告辞!”席子上,只余下两人。南璃啃着果子,道:“看来还是不能与你一起吃饭啊,大嫂他们都没吃饱呢。”夜司珩轻蹙眉头,“我不够客气?”“你再客气,他们在你面前也不得自在啊。”南璃道。虽然夜司珩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可论辈分,他是整整大了他们一辈,再加上夜司珩军功显赫,四周又围着黑甲卫,大嫂他们能自在就奇怪了。夜司珩幽幽的看着她:“可我看你倒是挺自在的。”南璃转头,双眸清澈,“我又不怕你,当然自在了。”夜司珩不由得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对自己毫无畏惧,还开口提醒她二哥,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他扬了扬眉头,只觉得自己初见她时便觉得熟悉,见青锋对她出手,他当时是闪过一抹戾气的。那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歇息用膳过后,众人又再启程,傍晚之际就到达了元秋山。太子夜丞彦带人迎接。帝后车马劳顿了一日,无需他人请安,就去了长秋殿歇息。其他事宜都交由夜丞彦来办。猎宫不小,但能住在里头的,只能是像夜司珩这样的皇亲国戚。至于其他的王公大臣,是在山脚搭建的帐篷落脚。虽然小,但也五脏俱全。但有夜司珩在,南璃自然挪去了猎宫居住。帝后一来,有禁军统领把守猎宫,就不用楚烨到处巡逻。他知道六妹妹住在何处,直接去寻人。但屋子里,夜司珩也在,他是要来看看南璃这儿有什么缺的,他好命人准备。看见楚烨,他又是喊了一声:“大哥来了。”楚烨脚步一顿,脸上不知是何表情,忙说:“九王爷折煞末将了!”“你与大嫂果然是夫妻,说的话都是一样。”夜司珩说道。楚烨听见他称呼那一句大嫂,又是头冒虚汗。但他的确比九王爷年长些许,这声大哥,还算承受得起。此时南璃问道:“大哥,你有要事?”不然,大哥肯定先去找大嫂的。楚烨想起自己的目的,便正了正脸色,说起了半个月前遇到那位薛道长的事情。一听薛城在元秋山设下防邪祟的法阵,南璃就恍然大悟:“原来是太子请人布下的,我还当是元秋山原来有的。”她在进山的时候,已经觉察到元秋山有个防止邪祟的法阵。“六妹妹你觉察到了?你可觉得有问题?”楚烨始终心里不安,所以南璃一到,就立即过去问了。“乍看是没有的,但法阵动一发牵全身,我还需去看看各处阵眼,才能确定那薛道长有没有动什么手脚。”南璃说道,“此次经费这么少啊,太子连这一万八千两都不舍得花?”她现在去检查,肯定是做义工。但此次秋猎有安阳侯府的人在,她总不能置之不理。楚烨欲言又止。夜司珩倒无忌讳,直接向南璃严明原因,“你与我定亲了,太子才不想用你,免得你再立功劳。”楚烨有些惊诧。他花了几天才想明白太子的意图,没想到夜司珩在短短时间内,就揣摩出了太子的意思。难怪太子如此忌惮九王爷。南璃一听关系到朝廷斗争,也觉得没意思,她倒明白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过夜丞彦因此随便用了薛道长布法阵,行事未免太不谨慎了。她道:“那我就不好插手了。”她自问凭心做人做事,不搅进朝廷斗争,可何奈有的人却是小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