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人。穆武帝脸色阴沉得可怕,道:“你详细道来。”这宫女是杨昭仪的近身宫女,名叫彩珠。自杨昭仪有孕后,穆武帝给了她不少赏赐,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忘恩负义,竟对杨昭仪下手!彩珠匍匐在地,声音微颤:“奴婢并不想这样做,只是家中老母被挟持,奴婢若是不从,就要给家中老母收尸了。”夜司珩冷哼,“那你现在主动说了,还不是得替母亲收尸。”彩珠接着道:“所以恳求皇上和九王爷,让皇后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奴婢的母亲,奴婢愿意以死谢罪。”瞬间,众人的面色一变,都纷纷看向了皇后。谢皇后又惊又怒,“放肆!本宫何时抓住你的母亲要挟,你莫要血口喷人!”彩珠抬头,已然双眼通红泪流满脸,“皇后娘娘,你是派桂嬷嬷办这些事的,你怎会不知。桂嬷嬷说了,要将昭仪荷包里的符篆换了,才肯留奴婢母亲一命,奴婢已经照办。现在东窗事发,奴婢吐出实情,亦是无奈之举啊。”穆武帝气急败坏,连说了急声好啊,转身坐在了太师椅上。谢皇后心一个咯噔,道:“皇上,臣妾冤枉!”穆武帝也懒得听她们一人一句,当即就让人将桂嬷嬷拿来。他看向南璃,“六丫头,朕知道你有一种符,让人只会说真话的。”南璃点头:“是有这么一种符。”穆武帝瞥了谢皇后一眼,“到时候给桂嬷嬷一用,便知真相。”他眼眸阴冷,已经有了疏离。谢皇后与穆武帝做了二十年的夫妻,如今却遭到如此怀疑,她怎能不心寒呢。她背脊挺得直直的,没有半点怯懦。很快,桂嬷嬷就押来了。她面色有点青白,一跪下来,身子就忍不住瑟瑟发抖。穆武帝使了个眼神,南璃就拿出了一道真言符,贴在了桂嬷嬷的身上。穆武帝问道:“彩珠说你拿住了她的母亲做要挟,让她调换杨昭仪荷包里的符篆,可有此事?”“没……”桂嬷嬷涨红了脸,似是想否认,但她还是抵抗不住真言符的威力,脱口而出,“是……是有此事。”谢皇后猛地瞪着桂嬷嬷,有些不敢置信。桂嬷嬷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穆武帝面色一分一分的下沉,他身体微微靠前,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答案:“是谁指使的?可是皇后?”桂嬷嬷额头沁出细汗,她仍是挣扎犹豫片刻,才颤声道:“是,是皇后让老奴去办的。”谢皇后面色一变:“桂嬷嬷,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时候,夜司珩也微微蹙眉了。南璃也有些惊诧。穆武帝已恼怒至极,猛地起身,“六丫头用了真言符,岂会有错!皇后,你竟如此歹毒!莫不是朕以前的骨肉,都是你下的手?!”谢皇后鼻子一酸,眼睛迅速盈满泪珠,“臣妾可对苍天发誓,从未做过谋害皇嗣的事情!”当年五龙夺嫡,波谲云诡,已经查不清是谁下的手。没想到,穆武帝会将这一切归咎到她头上来。她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所以直到此时,仍没下跪。“那桂嬷嬷的话,你如何解释?!”穆武帝怒道,“她说的可是真话!任凭你再否认,亦是无用!”。。南璃也是不信谢皇后会做出此事,故而说:“皇上,或许是臣女的符篆……”“你的符篆怎会有问题?”穆武帝摆手,不再让南璃说话。他知道谢北翰与南璃交好,此时南璃想替谢皇后说话是无可厚非的,他不至于迁怒。南璃是想说,真言符亦不是万无一失的,如若有人提前在桂嬷嬷身上用了别的符篆,是能够挡得住真言符的威力的。可此时桂嬷嬷已经哭喊着道:“娘娘,是没将事情办妥,对不住你了!”她手中早已藏着一锋利的毒针,往自己脖颈一刺!顷刻间,毒素在桂嬷嬷身上扩散开来,她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南璃暗叫不妙,急忙过去探了探桂嬷嬷的脉息。已经是无力回天。她紧皱眉头,这时候就算是检测出什么,也是死无对证了。谢皇后身体一震,就算桂嬷嬷开口攀诬她,但桂嬷嬷在她身边许多年了,忽然见到桂嬷嬷自裁,她亦是双眼发黑,欲要昏倒过去。穆武帝却没有半点怜惜,还觉得桂嬷嬷是死不足惜。“皇后,你还不认罪吗?”谢皇后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嗤笑了一声,“臣妾没有做过,自然不认。但证据确凿,臣妾也无从抵赖,臣妾只求皇上不要迁怒于大皇子,他在幽禁禁足之中,什么事都不知道。”穆武帝拂袖,侧身不再看着谢皇后,他道:“送谢氏回宫,收回她的皇后册宝。”谢皇后闭上眼睛,两行眼泪流落。由始至终,夜司珩都没做声。皇宫的事情由不得南璃插手了,夜司珩也不想管后宫的事情,就先送了南璃出宫回府。南璃心头难安:“桂嬷嬷忽然自尽,应该是躲避我的检查,皇后娘娘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陷害的。”夜深人静,街上只有马蹄声和车轮轱辘声。马车里的明珠散着淡淡的光芒,夜司珩一脸沉静。他看着南璃,道:“我会命人去查,你放心。”南璃点点头。翌日,谢北翰早早就上门。他姑母昨夜幽禁于凤熹宫,还被收回了册宝,其他消息,他是一无所知。得知南璃昨晚进过宫,所以想从南璃这儿打听到一点消息。恰好夜司珩也来了,谢北翰满脸忧色,就先凑到夜司珩面前:“九王爷,我姑母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要被幽禁凤熹宫啊?”夜司珩双眸清冷,道:“到阿璃的院子再说。”两人到了清凉院,元宝奉了茶,夜司珩才简略说了说昨晚的事。谢北翰听得愕然,人也有点恍惚:“不会的,姑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心可善了!”“没错,我看皇后娘娘的面相,她从未有过杀孽。”南璃走了进来,打扮依旧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