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去去就回。”南璃说罢,便在夜司珩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就拿出一张传送符,在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曹阁老不禁瞪大了眼睛。那些寒门派,亦发出惊异的声音。夜司珩记得南璃说的话,转头就吩咐青锋去办。前后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众人连话都没说几句,公堂上有风一吹,就有两抹身影赫然出现。凌真大师穿着朴素的袍子,初次被人带着用传送符,落地之时有些站不稳。南璃抓住了他的胳膊,力气不小,把人稳稳扶住:“大师,你还好吧?”“还好还好,就是有点晕。”凌真大师缓了缓,环顾四周,见自己真的一下子来了京都的大理寺,不免惊奇感叹,“这传送符果然神奇又方便,不知王妃可还有存货,卖老衲一张啊。”“此事容后再谈,若我现在答应大师,反倒会让人觉得我在贿赂大师。”南璃说道。凌真大师已清楚来此目的,他正了正脸色,道:“一张传送符还不足以让老衲打诳语。”曹阁老这会儿已迎上来,双手合一行了个佛礼:“凌真大师。”先帝驾崩时,凌真大师曾来过皇宫诵经,曹阁老便有幸见过凌真大师一回。大师的为人,他是信任的。凌真大师看了他一眼,眉毛稍稍蹙了蹙,道:“王妃已经与老衲说明情况,请大人放心,老衲定会尽力协助,查出真相,还你学生一个公道。”“有劳大师了。”曹阁老感谢道。凌真大师转身就催促:“尸体呢。”齐聚文学如若孙耀祖真的被旁门左道害死,须得早点验尸,否则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秦正即刻就让人把尸体抬上来。白布掀开。尸体经过了解剖和缝合,肚子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众人见了,不免心头一颤,觉得恶心。曹阁老见自己的学生不仅没了性命,还要被剖肚检查,不免悲从中来,眼睛湿润。他发誓,若楚焕真是凶手,他必定不会心慈手软!凌真大师观察着尸体。南璃要避嫌,便退到一旁。夜司珩有些困惑:“我没看出什么来。”他以为,孙耀祖是先被其他人打伤了,只是楚焕运气不好,刚好碰上。而且阿璃一开始并没见过孙耀祖的尸体,她又是如何确定的?“你看不出来就对了,这咒术下得精巧诡秘。”南璃没有转头,只是紧盯着孙耀祖的尸体。夜司珩更加迷糊了,她又怎知下了咒术?恰在此时,凌真大师微眯眼睛,串着佛珠的手猛地往尸体上一按。一缕轻飘飘的黑雾随即飘散出来!若不是众人都全神贯注看着,根本就不会觉察出来。然而那缕黑雾离了尸体,还有攻击性,它当即就往曹阁老身上掠去。凌真大师面色一沉,捏着佛印,佛珠飞出,而后就将黑雾牢牢地圈禁起来。黑雾逃离不开,横冲直撞,力量渐渐微弱,眼见就要消散了。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交头接耳。曹阁老亦是惊魂未定:“这是什么?”他刚才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凌真大师目光沉沉:“是亡魂死咒,种在活人的身上,能轻而易举的夺人性命。”楚焕当即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不是我打死了人,是孙耀祖被人下咒了?”“是这个意思。”凌真大师点点头。楚焕松了口气,喜极而泣。他手上没沾血,实在是太好了。寒门派之中却有人发出质疑:“下咒?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杀人手法!曹大人,我们都不熟悉什么道法咒术,你莫要被人用障眼法给骗了!”毕竟,这得道高僧是九王妃请回来的。曹阁老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拿不定主意。南璃就说:“孙耀祖如此死法,你们不相信也是正常的。但是,有因必有果,谁种下的死咒,这缕黑雾最后就会回到谁的身上,到时候便能证明一切。”她点头示意。凌真大师嗯哼了一声,抬手将禁锢法咒撤除。黑雾在飘动。所有人都盯着。可忽然间,南璃却骤然出现在那小官员的跟前,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她笑意盈盈,带着丝丝冰冷和压迫:“别扔啊。”小官员脸色发白。因为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撕开了的符篆。想挣扎把手抽回来,但南璃似是力大无穷,几乎要把他的手骨都给捏碎。他疼得额头沁出汗珠,面容扭曲,“快……快放开我!”一张定身符贴在小官员的身上,他亦是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南璃从自己手里抽走。他又惊又急,忙解释道:“这只是我的护身符!”“护身符?”南璃打开看了一眼,“这符能牵引亡魂,一撕烂,就触发活人身上的死咒,让人当即毙命。”凌真大师凑过来看了看,“嗯,的确如此。”“你这死咒精妙,种在活人身上的确容易,不会轻易被察觉。可难的是,如何能才能精准控制孙耀祖刚好死在我三哥的手下。”南璃字字铿锵,“所以,这能触发死咒的人,必定也在现场。”“少污蔑我!曹大人,我没有!他们是想让我给楚三顶罪!”小官员忙喊着。“那你为何要急迫扔掉这符篆?这黑雾根本回不到你身上,方才不过是我诈你的。”南璃再转身对着曹阁老说道,“曹大人不信我和凌真大师的话,那就再请别的道士来,他们一看就知道这符邪门,又是什么作用。”她一来大理寺听说孙耀祖是心脉爆裂而亡,就猜测他大概是被旁门左道暗算了。她是百分百相信三哥的,所以这小官员说三哥是打了两拳的时候,她就怀疑上这人了。不过自己要避嫌,所以才让凌真大师来一趟,让他检验说出实情。曹大人深深的看了眼小官员,便让自己的随侍去安排。小官员此时脸色白了又白,他当时下咒杀人非常慌乱,一时忘了将符给扔了。现下等南璃一提,他想起来自己还揣着这邪门的符,所以才想偷偷处理。没想到,南璃早就怀疑了他,在这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