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门主心一颤。虽然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但他们并不知道楚烁等人究竟身在何处,这时间太紧迫了!他说道:“我已经发散人手去找,应该很快就有消息。”南璃知道赵少主有个道士相助,那道士又有不小能耐,恐怕赤火门的弟子找上三天三夜,都未必有什么发现。不过她灵光一闪,道:“赵门主打算将赵姑娘葬在哪儿?少门主可又去挑选过其他的风水墓地?”“我是打算将芙儿葬在赵家茔园,她母亲的旁边,不过犬子却说茔园已经没什么上好的风水宝地,所以他又命人去找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赵门主说道。他这时候就明白了南璃问这话的意思,又问:“难不成他们是要在墓地里头拜堂成亲吗?这也太不吉利了……”南璃说:“拜堂成亲只是个仪式,若我没估算错,那帮忙的道士是想设坛作法,将两人合葬后,就能轻易将他们的魂魄捆绑,好让他们能够一同上路。”赵门主已经急得直跺脚,急忙让弟子去查儿子究竟买下了哪些地。原以为查到赵少主买了哪里的风水宝地,就能知晓人在何处,可他们没想到,赵少主将赵灵芙当成掌心宝,前前后后买了数十块风水宝地和七八个山头!南璃看到的时候,脸也是黑了。赵少主这操作,连她二哥都望尘莫及了。赵门主手微微颤抖,仔细看了看地契,道:“幸好幸好,虽然地方多,但距离赤火门都不远。”他当即就让人用信鸽传送消息,让弟子们前去这些地方探查,务必尽快找到儿子下落。那些风水宝地还算好找,可那些山头就不好找了,毕竟一个山头可不小,弟子们要将整个山头翻一遍,怎么都要两三天的时间。南璃将山头名字记录在纸上,又给了赵门主一张传话符和传送符,教会他如何使用。“山头就由我去搜,赤火门弟子有何发现,还请赵门主立即用传送符告知。”赵门主一口应下,保证道:“王妃尽管放心。”情况紧急,南璃现下除了信任赵门主,也没其他办法了。秋夜凉风阵阵。南璃先去了第一个山头。扫了一眼天象和周边环境,她便喃喃说道:“这算什么风水宝地,姓赵的怕不是被人骗了吧。”她又拿出山头名单,去了第二个山头。这座山倒是好多了,前有湖泊聚财,后有几座山峦有依靠,埋在此地,倒是能够福荫后人。她没耽搁时间,拿出数十只纸鹤,祭出一张符篆,它们身上环绕着淡淡光芒,缓缓飞了起来。“去吧。”南璃下了命令。纸鹤如同猎鹰飞往山头,从四面八方散开,要彻底将整座山头翻过来。然而片刻之后,并没有半点发现。南璃面色沉了沉,只能又去了第三个山头。——不青山。这山头就在赤火门附近,从小镇过去,只需两盏茶的时间。此地有不少坟墓山地,葬着的是附近村民百姓的祖宗亲人。因为风水一般,所以没什么贵族或富户葬在此地。可在山里某一角落,却有红绸挂树,一张桌案上摆着喜烛和花生莲子等物。山里气温寒冷,偶有乌鸦叫声响起,增添了几分恐怖。。赵少主带着几个心腹,已经将棺材和墓地准备妥当。只是他们皆是男子,不好给赵灵芙换上嫁衣,这活儿只能交给长英。长英心里直骂娘,幸亏有两个女徒弟搭把手,她才帮赵灵芙穿好繁复的嫁衣,又梳妆打扮好。两个女徒弟尽管跟着长英多年,见过了不少邪灵恶鬼,可帮着死人穿衣上妆,她们还是第一次。赵灵芙死了有半日之久,尸体已然有点僵硬,可想而知她们费了多大劲儿。而且赵灵芙的脸颊苍白,上了妆,诡异之感迎面袭来。而且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有孤魂野鬼飘荡,还在旁边停留注目,两个女徒弟是头皮发麻,她们都是长英捡的孤儿,瘦点的叫玉箐,胖点的叫玉芍。玉箐问道:“师父,这桩生意我们是非做不可吗?”她们心里可膈应死了。这种死人身上的晦气,就算是用上符水洗手,也不一定能洗掉。长英脸色更黑,看了眼赵少主的方向,道:“已经上了贼船,还能如何?赶紧办好,拿了钱和解药,我们就赶紧离开。”她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南璃一眼看破。幸得赵少主派了人到安阳侯府盯着,得知南璃并没有回府,就猜到事情败露。长英当时就要撂挑子不干,谁曾想赵少主一早就在茶水中下了毒,她如今是不得不听从赵少主的命令!还真是天道好轮回,因果终有报啊!玉芍则低声道:“师父,我们何须惧怕他,随便一张符就能将他们收拾了,到时候还怕少门主不给解药?”玉箐在旁忙的点点头,对这个计划表示赞同。“是啊师父,那可是安阳侯府的四公子,九王妃的四哥哥,我们若把人害了,九王妃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玉芍又说:“不错,我们将赵少主杀了,来个将功赎罪,便可逃过一劫了。”长英瞪了她们一眼,语气阴冷:“你们是不是吃饭吃多了,脑子都坏掉了?若九王妃知道我们当初帮着梁震启动过八卦锁魂阵,我们还能活?”“不是为师不愿出手,而是这赵少主为了妹妹已经疯魔,为师不帮他办好此事,他是断不会将解药拿出来的。”两个玉浑身一震,顿时噤声。长英深呼吸一口气,后又道:“现下最好的办法是,等为师拿到了解药,再将赵少主等人灭口,到时候还有谁知道是我们所为?”“徒儿全听师父安排。”两人无奈叹气,现下只能求一切顺利了。长英看了眼天色,便将一张符篆贴在赵灵芙额头上。再摇晃手中铜铃,一阵阴风拂过,赵灵芙便猛地直直起身。“少主,时辰不早了,该进行仪式了。”长英喊道。赵少主走了过来。朗朗月色下,他看见妹妹身穿红色嫁衣,站立于林间,妆容又红又白,他竟不觉得有半点的恐怖诡异。